言已

印象(新人发文 略OOC)

已经写了很久的文,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发上来。可能略OOC,希望各位有意见的就提出来呀,欢迎指正。

印象

他想,他对那件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。

可那个“有些”啊,就像袍上的一根轻轻跳跃的细丝,明明知道它的存在,却不知它在哪里。

他讨厌这个感觉,像被那根细丝勒住了喉咙,喉头上传来干涩的感觉,像那一战之后,他努力吞下的铁腥味一样。

他知道,一定是有那一战的,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宛城战场上连绵不绝的硝烟,像金色碎屑般大片飘落的烟火,还有那火,上面跳跃着鲜明的红光,跟军营里那熊熊燃烧的篝火是个十成十的像,但那篝火却被快乐的歌声围绕,战场上的火却卷去了他的兄长。他怎么可能忘记当时他砰砰直跳的心脏?但详细的感觉呢?他实在想不起来了。譬如,那场战役是在什么时候?都有了谁参加?牺牲了几个人?统统只剩下了一种感觉,一种干涩的感觉。

他顿了顿,想在脑海里描摹出他兄长的面容。努力了一会后,他无力地发现,兄长的样子,他已经记不清了。

他想,这可是他最敬爱的兄长啊,但为何现在仅仅只有“一些”印象?他记得幼时兄长带他练习骑射,记得带他研读兵法,记得他在练兵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,甚至记得出征前那意气风发的脸。

但之后呢?记忆仿佛也被那场战役捅了个窟窿。除了这些,他只记得战后父亲红了的眼眶。

是哦,他忽然想起,低低地笑起来,兄长在那一场战役中,有了个“英勇牺牲”的名号,却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。

他想,换做是他,他也是愿意的。只凭一腔热血,痛痛快快地,为了保家卫国,为了取得胜利,成为那不逝的英魂。

但他永远做不到。兄长死后,他便成了嫡长子,以前闲暇时,他也觉得这责任够重。偏生父亲还要硬生生地拉他喜爱的弟弟到这个竞技场,争夺世子的位置。但他最后还是胜出了。但这件当时狂喜的事情,却也只落得了一个大概的印象。之后,就是一步一步地治理民生、拓展国土……他想,这些事情他还是做得不赖的。

可这些真的像过眼云烟一般呢。他躺在床榻上,迷迷糊糊地想,做得不赖又怎样?终归会有一个人,把他的一切终结,或取而代之,然后是下一个人,再下一个人……最终,他一生,40年的人生,或许,不,是一定只是在史书上的短短几行字。

可是,即使是这样,也要背着命运的负重,一步一步前行呢,就是为了给后世人,留下一个好印象,为了让以后的孩童围着老人时,老人能自豪地说出:“哎呀,虽然我老了,对那时没什么印象,但文帝统治的时候,真真是个好时代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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